第205章 熟悉的感觉
“!!!” 皇后被说的瞬间发愣,忍不住轻轻地拍打她一下。 “本宫都什么岁数了,还容你开这种玩笑?你这个丫头也越来越不像话,也不知你们两个谁带坏了谁!” 怎能被儿媳调侃? 她好歹是苍国皇后! 云裳笑眯眯,“难道母后就不想再有个小的陪着?” 孤零零一个人在宫中,的确有些孤单。 皇后微有落寞,思忖下才说了实情,“太医已经给本宫瞧过了,这身子骨恐怕很难再怀上了。” 她当然愿意试试,只可惜力不从心。 云裳却不这么想,“事情哪有绝对?万一真的有了,便是苍国之福。” “什么福不福?休在本宫的身上打主意,还是你多多努力,给本宫生个小孙子。” “那生出来可是嫡皇孙,身份贵重,无人可比。” 这才是皇后最想要的,至于她自己生不生,早就不盼望了。 云裳缩了缩脖子,但凡提到这个话题,就是离宫回家的开始。 “七殿下都去军中了,您和我说有什么用?我还能自己造出个娃娃来?”倒是有个很好的借口。 皇后翕动下唇,也知道说了白说。 “其实本宫更惦记俨儿的安危,那颂远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,他的性子刚直不阿,不懂得周旋,跟这种老狐狸碰上,很容易吃亏。” 可惜皇后的母族不涉军中事。 皇后想帮儿子也无处下手。 “您就甭瞎操心了,他定会安然无恙的。” 云裳二话不说,拿出了青花碗和铜钱儿,“您许个愿,帮您占卜一下,记得要详细些,而且只许一个。” 皇后琢磨了下。 闭上眼睛,双手合十,皇后格外虔诚,口中默念了半天。 云裳抛起铜钱儿,为她卜一卦。 铜钱儿落于碗中的清脆,让皇后亟不可待地睁开眼睛。 “怎么样?”她眼神中有浓郁的期盼。 云裳肯定地点了点头,“您的愿望一定会实现,我敢以性命作保。” 青花碗的阵法是玄知设的。 云裳又恶补了玄知的那本妫族秘法,占卜的能力也有增强。 就好似之前的判断是拨开迷雾,层层寻找,而现在晴朗无阴,直接能看到结果的出现。 皇后脸色羞红,颇有些不敢置信,“你确定?你都不知本宫许的是什么愿望?” “我说成,就一定成,您踏踏实实地放心吧。” 云裳笑眯眯地安抚皇后的心。 其实她也吞掉了后半句:她说不成也一定不成。 这是在玄知册子上新学到的一个咒。 云裳还在思忖,要不要在颂远伯一家人身上练练? 可惜云裳刚刚学会,还不能掌控它的法力有多大。 万一全家死光光,她也会遭了业障。还是万不得已时,再拿出来用。 云裳陪着皇后吃了午膳,便出宫回家。 刚刚走到宫门口,便看到顾行澜的行辇停下了。 “七弟妹今天怎么会进宫?”顾行澜刻意停下与他说话。 他许久没有看到云裳,刚刚还想起她,她就出现了。 云裳福身请了安,“来探望母后,太子殿下金安。” 云裳行礼之后抬起了头。 透过顾行澜的耳鬓,马车内竟然还有其他人? 观测他身上的着装颜色,并不是个女人。 那人坐在最里面,被阴影遮去了半张脸。 能与太子殿下同乘,此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。 顾行澜没有介绍之意,云裳晃了个念头,只能当做没看见。 云裳很想离开,却发现那个人的目光也在打量着她。 既熟悉、又恐惧。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。 云裳恍惚了一下,脑中竟然出现了师父的影子? 云裳不再躲避。 直接对上了那道目光。 那是一双如狐狸般狡诈的三角眼。 脸型消瘦,双腮塌陷。 高高竖起的发髻上有一根桃木簪。 他眼神中带着笑意,朝云裳微微颔首。 云裳也回了一礼,察觉是自己多想了。 师父有一双狭长的眼睛,而且是圆脸,与此人完全不像。 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极其危险,云裳只想快些离开,不愿再多停留。 云裳匆匆告辞,顾行澜颇有无奈,只能看着她的身影离去,才吩咐继续朝东宫行去。 此人轻声道:“这便是被苍帝封为神女的七王妃?” 顾行澜点了头,“对,您离开这两年,她在京城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。” 男子点了点头,“这个女人不一般。” “先师为何这样评价?”顾行澜颇有兴趣。 男子没再多说,“没什么,只是与殿下闲谈而已。” 顾行澜没有追问,而是提及他归来的目的,“您突然消失,如今又回来,是察觉到京城动荡不安?” 顾行澜对眼前之人十分恭敬。 他十年前偶遇先师。 那时顾行澜被皇后与顾行俨压制得喘不过气,太后的压力、苍帝的试探,都让顾行澜力不从心,迷茫无影。 那时他很喜欢去道观清净,偶遇先师。 先师为他讲了许多苍国的过往,帮他分析未来的局势。 顾行澜按照他的做法,渐渐在皇族中站稳脚跟。 所以请他到身边做幕僚,但此人虽然答应,却来去无影,时常消失不见。 但他对顾行澜的帮助不可小觑,包括他母后的死、妫族的存在,都是此人帮他挖出的秘密。 男子看向顾行澜,“自然是担心太子殿下,因为有人想从殿下的手中夺权。” “仙师已经算到了?” “所以才回来帮你。” 顾行澜很高兴,毕竟有人在惦念着他,“其实孤没有那么在意皇位,倘若有人能把苍国治理得风调雨顺,百姓安居乐业,孤可以把继承之位让出去。” “!!!” “太子殿下莫要随意妄语,您的母后是牺牲了命才换来了您。” 他的语气带着训斥。 并未没有在意眼前的人是苍国的太子。 顾行澜苦涩一笑,“孤只想任性一回,都这么难?” 他很羡慕顾行俨能随心所欲。 “你是苍国的继承人,从生下的那一刻起,你就已经没有选择了。”男子泼了冷水。 顾行澜道:“孤只想似云裳和七弟那般生活。” “可那个女人并没有选你。”男子道。 顾行澜沉了沉,“孤不会娶她,孤不希望她被那毒咒所害,不希望她死。” “太子殿下即将大婚,就不要再挂念其他女人了。”男子突然有一些生气。 顾行澜笑了笑,“先师博学多才,通古今秘史,却从未体验过爱上一个人的滋味?” 男子一怔,摇了摇头。 “没有,的确没有。” 顾行澜不再撕人短处伤疤,二人回到东宫,又开始分析眼前的局势该怎样进退双守。 二人谈了一整天。 直至深夜时分。 男子才谢绝顾行澜的挽留,离开宫中,回了自己的居所之中。 药浴过后,他从水中出来,已蜕变了另外一个人。 狡黠睿智的三角眼已经不在。一双狭长的眼眸,眼角还有一颗痣。 消瘦的面庞好似被吹了气,如果云裳看到,一定会惊呼“师父”。 沐南迁的脸色极冷,没有了白天的笑,而是冰冷的恨。 想到今日见到的云裳,他并无长辈的宠溺心。 “眨眼间,居然出落得仙落尘间,若不能为妫族所用,再完美无瑕,又有什么用呢?”